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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已然看了开头,好歹瞧瞧结尾。”

可怜东珊根本就没明白他的真实意图,还以为他是真的要看故事,便任由他继续圈着。

这回换傅恒来拿书,翻页一起看。他也就是一目十行,看得很快,每每看罢都要等一会儿,问她看完了没。

起初问她时还能听到她应声,后来再问竟是没动静,傅恒低眉一瞧,才发现她竟枕在他胳膊上闭上了双眼,已然熟睡。

看来是真困了啊!闭合的睫毛似羽扇一般,轻挠着他的心,看着她那乖巧的睡颜,他不自觉地抬手轻抚她白皙的面颊,柔滑的触感传至指腹,令他爱不释手。

被惊扰的东珊下意识蹙眉,往他怀中窝去,似是不愿被触碰,将自己的小脸儿藏了起来,继续沉睡。

傅恒见状,心头一软,没再打搅她,为她盖好薄被,轻拍着她的肩,温柔的安抚着,好让她安心入眠。

夏夜清凉似水,他的心头却有火焰在升腾,可念及她的状况,他终是没有欺负她,毕竟明日还得入宫拜见皇后,若是今夜折腾她,那长长的宫路她又该怎么走?

思及此,傅恒才强行克制住那些不断攀升的意念,最后实在难捱,忍得辛苦才将人松开,继续分被而眠。

以往他总觉得一闭眼一睁眼,天就亮了,每晚都睡得很沉,打从成亲后,这夜似乎格外漫长,期间醒了两三回才终于听到鸡鸣。

按理说,新媳妇回门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但富察家不同,只因傅恒的姐姐是皇后,是以东珊还得随他一道入宫,叩拜皇后。

一想起先前入宫选秀时走的那段路,她就深感绝望,傅恒还劝她说这回不一样,“先前你们选秀是从地安门进皇宫,那是后门,这回跟我一起入宫可是要从午门进去,走正门更荣光不是?”

那距离也不近啊!心知躲不过,恐惧无用,东珊也只能盼着早去早回,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因着要入宫,穿戴马虎不得,东珊并非诰命夫人,没有命妇服,但章佳氏还是派了杳嬷嬷过去,亲自为她挑选一身庄重又体面的旗装。

男人的衣着大都简便,傅恒只一身白群色袍褂,玉带一束便完事儿,接下来他便得坐等东珊梳妆,看着丫鬟们在她云鬓之上比划来比划去,簪罢这支簪那支,又摆出一盒子的耳坠供其挑选,看得他头晕心焦,干脆先出去,到院中舒展拳脚。

没多会子,他听到花盆鞋的动静,回首望去,便见梳妆完毕的东珊跨过门槛儿走了出来。

此时天边那红彤彤的旭日只露出半边脸,尚未完全升起,在柔晖的照耀下,一袭蜜柑色的缎地刺绣蝴蝶福纹大襟氅衣衬得东珊肤白肌亮。

因着是夏日,此衣无领,本是为了凉快,但今日要入宫,为显庄重,嬷嬷特地在她颈间系着一条洁白的龙华,盘扣上悬挂着一条莹白润泽的砗磲十八子,此身装扮,既不算惹眼,又不失奢华。

傅恒看得怔了神,直至东珊走近他,与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携着她一道出府入宫。

实则东珊以前也去过故宫,但因为逛着太累,并未去到御花园,很快就出来了,而今穿越时空,回到几百年的皇宫,再次立在太和门前时,放眼望去,辽阔而肃穆,庄严的宫殿历经风霜,矗立依旧,每每望见都会令她无比震撼!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旅游,几百年后的人去想象古人的生活,而今她就在这段岁月的长河中,历史的厚重感格外清晰的扑面而来。那一瞬,她甚至有种错觉,不知自己究竟自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她出现在此,是穿越成旁人?还是说,这就是她的前世?

只顾走神的东珊连傅恒与她说话都没听到,傅恒接连唤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你说什么?”

“你怎么了?该不是起得太早着了凉不舒坦吧?”傅恒时常卯时起身,天未亮就出门,已然习惯,东珊应是很少起这么早,虽是夏日,晨风也夹杂着些许凉意,但看她一直不说话,目光晦暗,他才抬手去触她额头。

东珊慌忙拉下他的手,不许他这般,只因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太监正在给宫道旁的树浇水,忙提醒他规矩些,

“这里可是皇宫,不可毛手毛脚,以免被人瞧见笑话。”

跟他讲规矩?他懂的规矩可比她多呢!“你我是夫妻,再说我只是摸一下你的额头而已,即使有人瞧见也无妨,宫里的人都晓得祸从口出,一般不会乱说话。”

是吗?可她所看的宫斗剧里,那些个太监宫女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傅恒劝她不必太紧张,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挺直脊背,也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