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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去年年景不好,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收缴赋粮缩水的,但他又不想如实上报带累考评影响升迁,于是送完给转运中央的粮赋后,他自己的留存就不足了。

扣扣索索挨过去一年,至于户部核查,可以采用富户借粮之类的法子先应付过去。

上述这些操作挺常见的,未必就是贪。

当然也有贪的,这些就更需要慎重了,征多点就是掏他命根子,再征多点露了馅就直接要他的小命了。

说到这里,萧迟不大高兴:“大舅舅特地叮嘱了我,说贪官不是不能揭,但不能在这差事上揭。”

裴月明秒懂,官场也有潜规则,除非你目的就是打倒一大片,否则在绝大多数人都有猫腻的情况下,并不合适从这角度把弄人丢官抄家。

如果真想,可以选择事后另找个由头动他。

这不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么?火候最重要,该翻的时候翻翻,不该翻的时候就先压一压,否则硬翻的话,这个烹饪结果往往会不如人意的。

这道理吧,萧迟也不是听不懂,但这也不妨碍他不高兴就是了。

裴月明瞄一眼,见他拉着个脸,有些好笑:“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有贪官了?”

这家伙近来鸡血上头一心为公的,都有点嫉恶如仇的味道了,只是还没影子的事,就先气上了,亏不亏啊?

“万一没有呢?”

这倒也是。

裴月明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是先设法把这差事办好吧。”

这会是萧迟入朝以来最复杂的一件差事。

差事不小,难度颇大,偏又牵扯众多,如何才能在不得罪人,又不过分显露朝廷家底的情况下,拿出一个最节省人力物力的最佳方案?

各种评估忖度摸索人心,各种平衡兼顾,在这个过程中还得深入了解不少地方上的情况。

说起这个,萧迟变得跃跃欲试:“舅舅说,这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莫说段至诚不能碰触,就算能他不会过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