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只偷偷看了一眼便连忙重新低下头:“奴婢只是深宅中的一个丫鬟,对灵越国并不了解,只是听到小姐们偶然聊到过几句,说灵越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是中原的霸主,灵越国的国君治国有方,然……性情古怪,且身患怪病,发作起来极为残暴。”

影七根据这些话整理出了一些东西:妃娘娘可能是他的母妃,这个名叫怜月的侍女是他的母妃特意找来照顾他的,他的身份贵为皇室皇子,现在却颠簸在前往他国的路途中,也即是说,他是到灵越国为质子的?

怜月见七殿下许久不说话,后背冒出冷汗浸湿了内衫,不知是否是自己哪里冒犯了七殿下,毕竟现在七殿下可是前往遥远的异国他乡做质子的,心情定然不好。

众所皆知,质子在他国,寄人篱下,日子过的心惊担颤,即便是不去找他人的麻烦,说不得有哪些个看他不顺眼的,便会过来踩上几脚欺负欺负,一个质子没有有力的靠山,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一个不小心万一得罪了有势力的权贵,说不定就一个意外一命呜呼了。

就算是母国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灵越国实在是太强大了,为了区区一个质子,自是不敢多说一句,届时的结局,怕是也只有就此算了,然后再送过来一个质子。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个可怜的质子,也是他们这些下人的主子,主子想要他们的小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怜月许是第一次离开熟悉的小宅院,心中空落,便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害怕,极力忍住要颤抖起来的瘦弱身体,小心翼翼柔柔弱弱的呼唤一声:“七殿下?”

影七闭眼假寐,闻声把眼皮掀开了一条缝:“何事?”

怜月把头埋的更低了,心思急转:“殿下,殿下……身子弱,如今更是长途奔波,定要保重身体。”

影七睁开眼睛,看着几乎要把自己团成球的小侍女,轻轻挑了一下眉:我,身子弱?

影七失笑:“这是何意?”

“殿下今日的药还未喝呢,您千万不要赌气,身子要紧。”怜月不敢抬头看影七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今日早起借驿站的厨房熬好的药,奴婢拿了水袋装起来了,您……要不要喝点儿?”

影七确认的捏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