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绿晋江

心兰来了精神,靠近了几寸距离,拉着他的袖口追问道:“有何不便?又怎么会凶险呢?”

无缺公子乌黑的瞳仁闪烁了几分。

没有甩开少女的触碰,只不动声色地简短解释:

“在下必须以独门功法先摸清殷姑娘的骨肉肌理,但我与她不过初识,实在冒昧。然后不破不立,还需划伤她的脸放毒血,后期医治更非一朝一夕之功……若一着不慎,在下岂不成了罪人?”

殷离染毒尚轻,时日也不久,只要医师以指细细抚摩病患的经络,以小刀与银针顺着毒源一一割开、挑破……先将毒血放出,再佐以配好的草药内饮外敷,日日轻揉慢压面部肌肉。

算下来,约摸二月便可痊愈,且他有把握恢复其原本容貌。那千蛛万毒手的阴毒功夫他也心中有底,倘若殷离肯告知秘诀,稍改进一些,当不至于再这般沉毒积疴引得复发。

——但他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不过是些过路人,举手之劳便罢。

铁姑娘摸了摸自己完好的面颊,似剥了壳的鸡蛋那样光滑细腻,她忍不住想,若蛛儿也能同自己一样该有多好,这个年纪的少女本应享受青春和美好。

心兰蹙着眉道:“你的意思是……若不小心划歪或重了,就很难再弥补,或许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所以虽然是有个法子在,却也不好对她讲出来……”

“正是,与其给了希望再失望,倒不如别说。”

无缺公子微微偏首,递来一杯茶,眉目温润。

于是铁姑娘叹了口气,暂时打消了念头。

“往后总有别的法子的,只是要辛苦花公子你了。”

“无妨,举手之劳。”花无缺斯文地笑了笑,待少女将正适合入口的茶水一饮而尽,两人便准备离开。

走出门,只听隔壁叮叮哐哐一阵响,间或有蛛儿高而尖细的声音响起,一会儿是“哎呀你怎么那么笨,钉子不就在你脚边上?”一会儿又是“手手手,你的脏手可别碰到我被子上,否则你洗!”

瞧着有些嫌弃,语气里又夹一丝磨人的得意。

殷姑娘是很有些喜欢逗人顽的毛病在身上的。

“我们先走啦,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你们。”心兰看了看,里头那处灰尘扬起乱糟糟的,便没有继续走进去,只简单道了个别。

此时天光已大亮,室内通透。

蛛儿坐在个圆桌上,笑嘻嘻一摆手,示意听到了。

而那在地上被指使得团团转的少年,自然便只能是张无忌老弟了,看来还真开始修补起塌了一半的木床来了,往后还能做个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