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还回去？”林纳海气哼哼地示意道。

“你先松手。”贺百川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能不能成熟一点？”林纳海算是跟他杠上了。

陶营硬生生被气笑了。

他趿拉着拖鞋，噔噔蹬蹬跑到外边，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猛拍，情绪激动得像个捉奸在床的原配，“来啊来啊都来看看这俩人，都给我拽成丝袜了！”

林纳海对镜头的敏感度已经刻进了骨髓拓入了dna，甚至变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他当即就松了手，接着把湿漉漉的头发撸到脑袋后面，顺带抹了把脸上的水。

区区几秒的时间，林纳海已经摇身一变，从跟贺百川队友疯狂抢夺古马也睡裤的沙雕，变成了舞台上敬业努力的林纳海。

“嘭——”

贺百川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很好，在他的对比下，林纳海已经从敬业努力变成了光鲜亮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陶营关掉手机，看着撑在地上一脸狼狈脸色发黑的贺百川，笑到快要断气。

“你咋摔了？”林纳海慌不迭地去扶贺百川，“这还有腰伤呢，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陶营笑着笑着又涌上一股心酸。

连贺百川摔个屁股墩都有人心疼，自己的裤子被拽成丝袜就没人管。

他又低头看看手机里的拍摄画面，忍不住感慨了两番，接着拎起自己的丝袜，落寞地离开了。

客厅里还弥留着一股子刺鼻的酒精气味。

那是程盎阳带回来的，也是托了它的福，陶营才捡回了条性命。

陶营看看手里的睡裤，有些嫌弃地扔到了衣橱里。

“我出去透透气。”程盎阳的声音带了点倦意。

结果刚要推开门，宋泓就抢先一步把手搭在了门把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渗透着静默。

程盎阳这人不像林纳海，他生下来就带着股子骄傲劲儿，只要往人群里一杵那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大到随便遇上的一个人都能磨光他的飞扬跋扈。

“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呗。”程盎阳说着就转过身。

宋泓一个臂弯拦下。

程盎阳沉默了两秒，又转回身。

宋泓把手撑在冰凉的墙面上，眼底藏着不可揣度的情绪。

程盎阳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逼仄的空间内只剩滚烫的鼻息在游走。

“你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宋泓说。

程盎阳愣住了。

他妈这辈子就骄傲得跟个凤凰似的，秉承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态度，程盎阳就直接把自己当神供起来了，刚出道时那无法无天的性子给bhole惹了数不尽的是非。

结果后边儿谈了次恋爱，还被人给甩了，这副性子才跟着收敛不少。

程盎阳傲慢地抬眸，“嫌难看把自己戳瞎不就好了。”

“不难看。”宋泓说，“很好看。”

于是程盎阳就又没气了。

不同于他的骄狂嚣张，宋泓温润又透彻。

这就好比打游戏的时候，你这边气得把队友祖坟都骂冒青烟了，队友却反手来一句“对不起”，堪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虚脱。

程盎阳轻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去找他，就想出去透透气，酒喝多了头不舒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宋泓闻言后撤了几步，接着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递给他，“外边冷。”

程盎阳接过来穿上，临出门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道：“你要等我回来睡觉？”

宋泓耸肩，“困了就睡。”

程盎阳啧啧两声，“得，是我自恋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