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不想去，但被周黍强拉着推上车。

顾征要跟，周黍不许，但有南兴区逃脱的前科，顾征非常坚持。

最后两方妥协，顾征可以跟，但保持在百米之外，以听不见周黍和孙凌说话为算。

就一起开车，上了缓坡地。

春景正好，北方的群山都有了新绿。

虽然变异兽的叫声越来越频繁，但俯瞰南方的沃土耕地，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周黍将孙凌拉到自家土地的最高点，小镇中心的大十字路口和广场便成了小小的一点。

她看着隔在百米之外的顾征，问孙凌道：“你是不是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能在这条件下种出蘑菇和其它蔬菜？”

孙凌何止想不通？

她快要将头发撸秃了，多少个大通宵的夜晚，为自己的无能哭泣着。

但基于能力者和研究人员的操守，周黍不愿意透露的机密，她就不开口问。

周黍见她脸皱成一团，就笑：“你自己没悄悄分析过为什么？”

孙凌当然有！

她最开始认为是蘑菇种的问题，所以在平菇上死磕，各种手段用尽了。

可接连着土豆和红薯都很好吃，还是直接用最普通的不含能量的口粮品种培育出来的！

她认为自己方向错了，不是种子的问题，而是种植方法优越。

可跟着周黍搞了一次蘑菇种植的全过程，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大棚的运作方法，她并不认为这里的种植方法比安全区内的好。

排除这两项，她开始在其它方面着力。

譬如说，基质的营养？

确实很有营养，因为都是荒野里的鸟粪和灌木腐土发酵而成，比安全区内的有机了很多。

但还不足以引起质变。

接下来又一一排除了化肥，农家肥等等因素，最终着眼在水上。

周黍对大棚的浇灌用水，是管理得最严格的。

最开始那个石头大棚外有两个巨大的密闭水坑，由专人看守，想浇灌的时候也必须专人打开水龙头。

谁也不知道那水坑的水从哪里来的，都说那是周黍的秘密药水。

孙凌也取了水来化验过，除了干净，超乎寻常地充满能量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化学成分。

可如果那水真的没有特别之处，周黍为什么那么在意？

又选在万亩大棚进度卡住的时候，专门将她拖到荒野里聊天呢？

只怕这涉及了周黍最核心的机密。

孙凌这样一想，整个人激动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两眼渴望又发光地看着她。

难道——

周黍见她快要想明白了，伸出左手，一片土地应声而动，起了方方正正的垄。

又伸出右手，一片电网放出来，笼罩住那垄，里里外外高压电消毒得彻彻底底。

然后她道：“孙凌，你仔细看！”

孙凌仔细看了，一眼也不眨。

这春日里的泥土，因为冬天积雪化冻，富含水分。

她眼睁睁看着黑色的泥土从潮湿变得干燥，又从干燥变得潮湿，然后成一片泥泞。

而这一切的起始点，在周黍的脚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黍，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情不自禁道：“你——”

居然有人是三系能力，还升到了三级！

这是什么怪物？

周黍做了个安静的姿势：“我能力所限，目前只能三千亩！”

孙凌几乎要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