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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正要跟三鸦长篇大论抱怨家族长老早上的行为有多夸张,他坐的车忽然遭受攻击。

整台车被转移到人烟稀少的郊外,看来袭击者也不想引起骚动。

丢开墨镜开启术式,五条悟面色平静地抬头,和踩在车顶裂口一手还捏着掀开的车盖的短发女恶魔四目相对。

「嗨,上次承蒙照顾啦。」

一发苍朝她冲去,蜗牛壳角的恶魔扇着翅膀飞起闪避,蝠翼边缘仍然被绞掉一部份。

后来的过程少年不太清楚,有不明能量在干扰他的记忆,只隐约记得现场有另一人……或者不是人。

等他摆脱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已经变成了一只猫,被关在黑漆漆的袋子里,底部是悬空的,踩下去没有实感。

五条悟费力地和身体本能进行斗争,强压下想用后腿搔脑袋的冲动,运转咒力试图突破当前困境。

咒力是有的,却处于一团混乱的状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要说术式了,连单纯的使用咒力都办不到。

六眼的咒力图断断续续,犹如讯号不好的天线电视,杂讯多到不成画面。

而且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咒术能解决的。

他尝试冷静下来以逸待劳静观其变,不晓得猫咪的身体或脑袋怎么回事,也可能是有其他未知的影响,愈想镇定愈是焦躁。

有人在说话,一种奇特的语言,他听不懂。

袋子总算被放下,五条悟用猫爪四处乱抓的时候,久违的光亮透入,他跟三鸦隔着略带不透明度的强化硬塑半圆面面相觑。

和第一次去米花町一样,一股清凉的垄罩发热发胀的大脑,他一下子找回离家出走的理智,安静下来。

紧绷久了的弦松懈,一直压抑着的猫咪本能悄悄回归,加上被挠下巴那种一波又一波舒服到令猫颤栗的快意,忍不住发出咕噜噜声响。

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屈服于猫体天性,白猫眯起的双眼震惊瞪大,对着三鸦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他没控制力道,血珠一下渗了出来,将他嘴边的白毛染红一片。

三鸦的手没动,看样子是没有抽走的意思,但宠物包内充斥着的血味让五条悟感到心虚,他抱住手指舔舔伤口,下巴放回去安分不动了,点头答应会忍耐。

乖巧地任由三鸦将他的前肢抓出袋子,掏出一根爪子割破裤子,猫掌放在被她扯得更开的布料破口,肉球贴着她的大腿肌肤。

店员送上两碗盖饭,女人也回来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在人界过得怎样,所以派我来检查一下,看样子还不错。」

依旧是那个奇特的语言,这次五条悟听懂了。

三鸦点头,女人早就习惯她话不多的模样,不如说她若是主动叙述起生活琐事还会被怀疑真实身分。

「原先要找叔叔婶婶帮忙开门,老爸跟二叔都打五天了,没想到刚好有召唤阵,老大白被打残一回。虽然是一群丁点魔力都没有的肉鸡,看在他们准备好门的份上只弄晕,但有个臭小子居然对我的头发出手。」

她摸摸尚未长回来的断发,在乱蓬蓬的发型中并不明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所以我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猫咪弹出爪子又忿忿收回,小脑袋分析起女人的话。

所以那家伙是三鸦的姊姊,然后上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哥哥还姊姊的老大?

「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