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只是希望自己被当做受伤的病人那样,温柔耐心些对待。

做一个正常人,也很累的啊。

“臣,罪该万死。”韩皎深深作揖,自责道:“臣未能体察主忧,却僭越无状,请殿下责罚。”

燕王回过神,才察觉自己失态,赶忙仰头深吸一口气,起身上前扶住韩皎,把他拉回桌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二人沉默须臾,燕王“放肆”地在韩先生面前拿起酒壶,再次请示:“先生今日就陪本王喝两杯解解闷罢?”

韩皎看着燕王,郑重点点头,接过酒壶,恭敬地替燕王斟满,自己却只斟了半杯。

燕王发现他的小心机,心中苦闷一时竟被驱散了,无可奈何地笑看韩皎:“好歹等本王说句先生随意,再少喝一些便是了,哪有自己给自己斟半杯的道理?若不是仰慕先生才华,今日可得罚先生喝上一坛了。”

韩皎:“……”

因为很少应酬,方才心不在焉,把这茬给忘了。

韩皎不喝酒,并不是为了养身或者维持某种形象,而是因为他酒后会失态。

具体的说:他喝醉后会哭!

这是爹娘告诉他的,他酒醒后完全没有记忆。

韩皎第一次喝醉,是在考中进士后的家宴上,娘亲说他几杯酒下肚后,一直在发呆,快散宴的时候忽然开始咧嘴大哭,爹娘只能跟亲戚们解释,是喜极而泣。

第二次喝醉是在安置流民的新县,临走前一晚,百姓们劝酒劝得快哭出来了,韩皎难以推却,接连喝了好几杯,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