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皇上被蒙在鼓里!”韩老爷厉声道:“我辈食君之禄……”

“就该思君之忧!”韩皎打断父亲的话:“旬月之前,李阁老力排众议,为皇上重修江南的行宫,这时候,别说他手里的人犯了事,哪怕是他自己犯了死罪,皇上也会替他压下去,爹,您可不能把悬崖当成机遇,闭着眼睛往下跳。”

韩老爷被儿子一席话震住,打量许久,喃喃道:“阿皎,你才方踏入官场,怎么就变得……”

“孩儿的心没有变。”韩皎目光坚定地望着父亲:“只是前日经历了那场生死之劫,陡然领悟了一些道理。常言道,善百世者不拘一时之过,爹若是真想要肃清朝野,更应当看清时局,伺机而动,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阿皎说得对!”母亲的嗓音忽然从门后传出来。

父子俩转过头,就见韩太太神色恼怒地掀帘子走进厅堂,埋怨地瞪丈夫一眼:“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偏你这榆木疙瘩不明白!你自个儿要撞南墙,没人拦着你,我阿皎阿墨不能叫你拖累了!”

事情毕竟危及妻儿安危,韩老爷不敢跟妻子争辩,默不吭声回房了。

韩皎还想追上去说明白,却被母亲拦住了。

“娘晚上会跟他说的,你别操心了,饿不饿?娘今儿做了你爱吃的扣肉。”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肿得这样厉害?”六公主蹙眉看着太医给九弟伤口上药。

纱布都沾在伤口上,揭开的时候,六公主闭上眼不敢看,不觉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开始哭起来。

“别哭了姐。”谢夺眼睛盯着纱布,面无表情地劝慰:“太医说了,七日后会消肿。”

姑娘家的委屈总是越哄越来劲的,一听这话,六公主“嗯嗯嗯”的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