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苏毓不说话也不喊人,父子俩的眼睛从那堆东西上收回来,就这样静静地盯在了苏毓的身上。

“都看着我作甚?”苏毓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地冒出一句,“出去搬东西啊。”

徐宴:“……”

长这么大,徐宴的一双手除了拿笔,家中的活儿还真没上手过。突然被使唤,徐宴有点惊讶又感觉奇怪,静静地看向理直气壮叫他搬东西的苏毓。

那惊诧中略有奇异的目光让苏毓心里一咯噔,但话既然说出口,她只能梗着脖子不虚。

暖黄的光照在苏毓的脸上,灯火模糊了她红肿的冻疮和她黑黄的脸色。徐宴这般与她对视,心中有些古怪。可转念一想,这些年他专注读书,其实也没怎么关注过毓丫。毓丫在他印象里就一个佝偻的腰背,稀疏发黄的头发挡着额头。平日里说话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大点声说话都能吓破胆。别的,他还真没有别的记忆。此时看着腰背挺直,十分诧异从来不敢拿正脸瞧人的毓丫竟生了一双极漂亮极少见的桃花眼。直视人时眸光澄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徐宴心口一跳,感觉更奇怪了,率先移开了目光。

早在今日下午刚回村子,徐宴就听人说了。毓丫几天前落水,高烧了几宿不退。醒来后便不大认人。但不认人,会连性子也一起变?哪怕徐宴早有准备,还有些不太适应。

徐宴:“怎么突然去镇上?”

“家中的油盐米面昨儿就吃完了,你们又不回来,我今儿只好去镇上先买些回来。”

苏毓在外头跑了一天,一身灰。今天刚买了新衣裳,外头那块布也方便做几身。苏毓琢磨着一会儿将毓丫的那些个破烂全扔掉,蹲在地上摆弄起背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