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突然照着眼睛,瞧不分明。她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是个腰肢纤细的姑娘家。

细腰,倒不是真的纤细,只是布巾子硬生生勒出来的纤细。

苏毓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不是故意,实在是这姑娘勒得过火。那紧巴巴的样子,苏毓都替她喘不过气来。冬日里厚实的袄子,这么拦腰截断,远看着像个沙漏。

这当然是题外话,知不是毓丫的相公,苏毓心里松了口气。

门吱呀一声,姑娘抬起头来。

见苏毓天黑才回来,她两道描得极黑的眉就微抬。只见姑娘生得一张细长的吊脸,头上带了大红的绢花,一张脸抹了粉,涂得极白。一张削薄的嘴血红,大晚上瞧能吓人一身冷汗。

苏毓不认得人,不敢贸然开口。心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反正毓丫是个闷葫芦。她木着脸,等着别人先开口问。

那白脸姑娘也在等苏毓问。

屋里突然很安静。

须臾,那姑娘先耐不住了。她先是咳嗽了一声,见苏毓还没动静,眉头就拧起来。显然等了这会儿,苏毓一脸木讷的表现让她不满了。那张大白脸上两道涂得极黑的眉,尾梢一翘看着就很凶。

白脸姑娘,也就是张彩月,粗粗地上下扫了一眼苏毓,心里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