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音不大,那小孩却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鼓点停下来,他才半弓着腰支着膝盖喘气,恍惚中抬眼,瞥见镜子里有另一个人。
陆燃看见他皱了皱眉,动作都没有几分变化,只是将脖子扭动了一个很微小的弧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句话也不说,眸子里盛满了戒备审视。
他倚着墙半晌,笑了出来,掏了掏衣服口袋拿出来一张纸,“就这里还亮着灯了,我过来写歌,省电。”
陆燃敢肯定,那一瞬间这小孩眼神中闪过的错愕绝对是在说自己有病。
帮节目组省电,多大的好人呐。
可是宴九只是错愕一秒钟,然后嘴巴张开一个很小的弧度,“哦。”
嘶,高冷。
陆燃当时只能想到这个词。
他耸耸肩,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改歌词一边没事就看看镜子里那个仿佛不要命的少年,恍惚中他觉得看见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一样的狠绝,一样的不知疲倦,一样只将奋斗视为唯一捷径。
他勾唇笑了笑,在宴九要跳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出了声,“wave可以再大一点,两分三十秒那里,胳膊向内侧再贴十五度,最后那一段表情收一下,不用虚假营业,有自己的态度挺好的。”
他低着头写歌,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镜子里的人,只是会在脑海里猜测。
猜测这小孩是皱眉盯着自己,还是会认真听进去。
好在是后者。
后来再看,陆燃瞥见少年在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