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涯偏头看着窗外,没注意他。

杨骥用拐杖戳了戳车底板,对前排司机道:“司机,把空调打高。”

他习惯发号施令,此时说话也相当威严。

司机开着车,架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不断放出一条条语音。司机甚至还巴拉巴拉说了一段,回了条信息,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杨骥气得够呛,正要再说话,一旁关之涯伸手按了他一下,开口道:“师傅,麻烦您了。老人家身体不好,刚才在外面冻着了。”

听他说完,司机才应了一声,伸手去把车里空调调高了点。

边调还要边说:“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那么大岁数了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懂礼貌。”

“你——”

杨骥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关之涯看了他一眼,他回视,过了好一会儿,杨骥转过头去,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到了省二院,一直跟着关之涯走到住院部精神科病房,杨骥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到病房门口,进去之前,关之涯对杨骥道:“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杨骥闻言,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转头到附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这一来一回用了大半个小时,杨姣还没睡醒。

关之涯进去看她没有什么异常,才出来找杨骥。

他一个人坐在走廊里为家属准备的座椅上,坚强挺直的脊背有些力不从心似的,到底是有了弯曲的弧度。时常威严的脸此时半隐在阴影,略显落寞。

关之涯走过去,看他两秒,突然道:“她还在睡,您要进去看看吗?”

杨骥闻言却是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