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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风吹得人头脑格外得清醒。

傅灵佩没有御剑,甚至摒弃了一贯的轻烟步,用脚一步一步往回走,越走, 越清醒。

失去丁一的痛苦被孤独的夜放大,可她甚至有些自虐式的享受, 也唯有通过胸口连绵不断剜心似的疼痛,才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存在过,爱她逾若生命。

往后, 纵走过千山万水, 也难回转。

傅灵佩的心,浸润透了这凉夜的冰冷, 一些被痛苦掩盖过去的细枝末节渐渐凸显出来……

路旁的一树白松菓前, 黑黢黢的暗影里,细细的枝桠像扭曲的虫子,透过半月的微光,落在地上。

傅灵佩眼皮子动了动,突然笑了:

“不过半月未见,故人倒是羞赧许多。跟了本君一路, 莫非是有事相商?如此,本君倒是不胜荣幸。”

这“故人”自她出了天元坊便一路跟到现在,若非警惕性要比旁人强些,倒是要忽略过去了。

夜静了静,窸窣的声音才突然传来,一袭白衣穿拂过路旁的暗色,翩翩走到了她面前。

是沈清畴。

他静静看着她,眸光沉静,浑身还带着白松菓独有的香气。傅灵佩没有对此表示讶异,前世相处过这许多年,她对他太熟悉了,早从些许蛛丝马迹里便猜到是他。

“你来此为何?跟本君许久,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