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上来!”

“……什么?”

傅翎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乌润的眼珠流露出困惑。

时笛通知他:“把炸鸡们搬上来。今晚,必须,在它们变凉之前送出去。不能浪费食物!”

“而且。”时笛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补充,“我负责开车,你负责送。”

傅翎可怜兮兮的双眼里满是无所适从的惊惶。

他就像一个被剥削的长工,在地主笛的鞭笞下,勤勤恳恳搬完了箱子,然后每遇到一个人,时笛就停下来,把傅翎赶下去,问他们要不要吃免费炸鸡。

折腾了好久,只送出去7盒。

傅翎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说话,根本就从来没跟陌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

他不肯去了,委屈地抓住安全带:“我不要。”

时笛冷酷地抱着手臂问:“这么多炸鸡是谁买的?”

“呜……我、我买的。”

时笛又问他:“你会开车吗?”

傅翎不记得怎么开车了,摇摇头:“我、我不会。”

时笛指责他:“那你是想要我又开车又送炸鸡,这么累吗?”

“呜呜,我不要笛笛累,我去了,啊,那里有两个人。”

坐在车上,看着傅翎木着脸到处问人要不要炸鸡的侧影,时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尾染上一点细碎晶莹的湿润。

她反抗命运、反抗家庭大获全胜的这个夜晚,风很暖,月光很亮。

她庆祝这个夜晚的方式,是跟自己即将离婚的丈夫,像两只笨拙的信鸽,一起到处找人,送出去九十七份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