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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他们来自中国这个礼仪之邦,哪里见过如此被儒家斥为最为荒淫无道的场面,惊奇自然是不可避免,没有把眼珠瞪出来,下巴掉下来已经是烧了高香。

野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手里的棍棒乱挥着,苏定方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意识到他们来意不善,忙叫道:“准备战斗。”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他不说,水手和军卒也知道该怎么办,操起武器,严阵以待。苏定方目光所及,只见水手和军卒以打量史前恐龙的眼神打量着这些野人,惊骇莫名,要不是背后是大海,无路可逃的话,肯定早就逃跑了。这也难怪,中国自从五帝时代就是一个开化的文明社会,乍见这些连衣服都不穿,连遮羞都不知道的野蛮人,心中的惊骇自然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一个大块黑炭头冲了上来,手里的木棒对准一个士卒兜头就砸,士卒头一偏让了开去,手里的钢刀一挥,直朝他的脖子砍去。苏定方急忙叫道:“不要杀他。”这个士卒忙把钢刀一匾,一刀背狠狠砸在他脖子上,这个野蛮人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软倒在地上了。

其他的军卒也跟着动手,他们都是经过赵良淳挑选出来的精卒,训练有素,身手敏捷,哪里是野蛮人能够抵挡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几十个野蛮人全砸趴下了。要不是苏定方心有不忍,不想杀他们的话,以宋军的勇悍,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报销了。

“他妈的,这蛮婆子的胸脯又大又软,没有一点骨头。”谢新骂骂咧咧地甩动着右手,好象在甩什么肮脏之极的物事。原来他是不小心一拳打到一个女野蛮人的胸脯上了,才得出了这个亲身体会得来的宝贵结论。只不过,他急切间说话不经大脑,要是女人那地方有骨头,岂不成了奇事?

在这场打斗中,不少士卒和水手都有他类似的经历,非常赞同他的结论,不住点头。不是他们心怀不轨,实在是给野蛮人吓得快没魂了,乱打一气,倒霉的女野蛮人只好自认倒霉了。要是他们受过儒家“男女授受不亲”思想的教育,估计后果会非常严重。

野蛮人虽给打翻在地,仍是一点畏惧也没有,圆睁着双眼瞪着苏定方他们,苏定方知道他们很不服气,示意军卒把钢刀拿开,比划着对那个黑大块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给风浪吹到这里来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能告诉我们吗?”忍住惊恐,努力装出和蔼的笑容。

“这些蛮子,听不懂汉话,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军卒和水手们在心里腹诽苏定方的迂腐。他们想的也没错,野蛮人叽哩咕噜的,说话都不成样子,自然是听不懂中华上国的语言。

然而,让军卒和水手们感到惊奇的是,野蛮人居然有反应。先是一副惊惧不安的神情,非常敌视苏定方,在苏定方一遍又一遍的诉说中,这个黑大块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了,迟疑地看着苏定方,双手又是比划又是嚷嚷。只可惜苏定方听不懂他的话,努力挤出笑容,把表情调到最为和蔼,照着他的比划比划起来。

没想到,居然有奇效,这个黑大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迟疑地看着苏定方,突然一下把他拥在怀里,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下子啃在苏定方嘴上。黑大块这种野蛮人呲牙裂嘴,门齿都露出来了,肯定是要吃人,一个军卒急了,一下蹿上来,重重一脚把他踢飞得老远。

“呸呸呸!真脏!真臭!肯定有一万年没有涮嘴了。”苏定方心里一个劲地喊,蹲下身,捂住胸口不住地干呕。

这不能怪苏定方,只能怪野蛮人不讲卫生,从生下来到死去,可能都不会有处理口腔卫生的经历,与其说是嘴,还不如说是茅厕,就是茅厕恐怕都比他干净,至少还有人清扫。苏定方给啃了一嘴,哪里会没有掉进茅厕的悲惨想法,黄胆水吐出来不说,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士卒刷的一下拔出刀,指在野蛮人的脖子上。野蛮人迷茫地看着苏定方,又是指天,又是指地,乱比乱划,还张着臭气四溢的大嘴叽哩咕噜的大叫,军卒和水手看得不明所以。

苏定方似有所悟,冲军卒挥挥手,军卒把刀收起来。黑大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蹦了两蹦,好象开心得很似的,冲苏定方比划了两下,也不等苏定方有所反应,转过身就跑走了。

躺在地上的野蛮人忙爬起来,跟着他跑走了。看样子,他们好象遇到什么好事似的,开心得很,就差翻跟斗了。苏定方他们自然是想不明白,摇摇头,努力想清醒一下自己的脑袋,就是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