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翩跹闭着眼,呼出的气仿佛带着寒霜。她半梦半醒,一会儿是她在草原和师姐悠闲漫步,一会儿是她在蛇窟中战胜那条蛇王,一会儿又是满天的鲜血和蛇的尸体。

游仙儿在对自己笑,善翩跹在梦里看着她,她笑意清浅,眉间无奈,她不情不愿地喊自己姨母,善翩跹却恍惚一瞬,竟看出了斐月的影子。

但画面一转,游仙儿对她笑的恶劣又残忍,没有却死香的威胁,游仙儿几乎无敌,再也没有人没有人能管束住她。

如果游仙儿变成了一个疯子,那也是谁也拦不住的疯子。

善翩跹心突的一跳,睁开了眼睛。

立刻就感受到了彻入骨髓的寒冷,她试着站起身,但身体僵硬又无力,善翩跹很快摔倒在地。

她慢慢坐起身,盯着自己依然光滑纤细的手指,突然觉得很是无趣。

这双手,现在只不过是寻常女子的手罢了。

善翩跹不解游仙儿那样的暴躁性子,为什么没有即刻杀了她,只是选择把她关进大牢。

难道是不忍心吗?善翩跹冷笑一声,不,游仙儿明明是在折磨她,永无天日地被关在这样阴冷的地方,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远方有门“吱呀呀”打开的声音传来,雪也跟着飘了进来,善翩跹没什么力气地抬眼看过去。

那人穿着青衿儒服,腰间博带,如春风拂过泉水。他眉眼带笑,很是温柔地走过来。

游似义面上总带着温柔浅笑,之前是对所有人,遇到斐月后,只对她一个人。

后来,斐月不在了,游似义的笑容便越发不可捉摸。

如果几个月前,见到游似义如此温柔笑着向她走过来,善翩跹会迷恋会痴迷会开心。

但此刻,她只感到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