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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年文二老爷上折子得罪朝中权贵,险些被下大狱以后,他的立场已经变了,面上虽然还像从前那样保持着清正廉洁,可是内心深处他的思想却悄然有了一丝变化,不再像从前那样想做名垂后世的忠正之臣,只想保全自己一家人就好。

因此刘勋这次替承恩伯当说客,他虽然想要袖手旁观,可是却不敢冒得罪承恩伯的风险,只能把银票暂时收下。至于他心里打得主意却是两不相帮,对于这两派,能敷衍就敷衍。

文二太太却是第一次听丈夫说起这些宫闱争斗的事,不由怔愣了一下,“宫里的事我虽不知道,但是也知李贵妃极为受宠,你可千万别跟承恩伯府过不去,那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文二老爷在自家夫人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和孩子再经历一次了。”

文二老爷夫妻夜话的时候,林溪也在和沈默聊天,不过气氛却比文二老爷好得多。

京城的宵禁比晋城那边严得多,好在文二太太提前准备了客房,夫妻两人便顺势留了下来。

林溪好容易适应了新租的宅子,如今突然又换了环境,不免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默也没睡着,他在想文二老爷之前跟他推心置腹所说的那些话,京中局势远比他和袁师傅想得更为复杂。

他正想得出神,不防左臂一沉,林溪轻轻靠了过来。

“夫君,你也还没睡啊?”

沈默轻轻嗯了一声。

林溪扯了扯他的衣襟,“既然睡不着,我有事跟你说。”

沈默便低头看她,“什么事?”

林溪又往前靠了靠,刚好枕在他的胳膊上,她轻轻挪动了两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方才继续道:“表妹一心要拉我入诗社,这番盛情,我实在难却。可我的诗作又实在是拿不出手,夫君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默没有开口,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林溪不等他说话,就自顾自道:“要不然这样,夫君你先帮我作几首诗。反正诗社翻来覆去就无非是咏海棠咏菊花,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夫君你先帮我写几首咏雪和咏梅的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