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点头。

“我不知内谷清醒,孙蔺说进入此处的人难以出谷,我想不是守卫颇严,便是有其他缘由。”江肃又低声道,“而今月至中天,谷中就算没有灯火,也可以目视物,我们若要行动,也得再迟一些,到丑时末再动身。”

李寒山还是点头。

反正江肃吩咐他便听从,一切行动都可由江肃来决定,他本不必思考太多。

可不料下一刻江肃抬首笑吟吟看向他,那语调轻松,好似还带着些微打趣的意味,道:“我没有夜行衣。”

李寒山:“啊……”

“你有不少黑衣服。”江肃道,“借我一件呗?”

李寒山:“……”

李寒山是有不少黑衣服。

他在教中时,衣物多由教内准备,他自己并不操心,而谢则厉令他一定要穿得肃穆端正,因而吩咐为他备齐的衣物大多都是深色的,李寒山平常根本不曾过多注意,江肃也的确穿过几次他的衣服,只不过那时候他给江肃的都是全新的衣物,他并未穿过,今日却不同。

今日他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全都是他穿过的旧衣裳。

李寒山沉默片刻,也只能小声开口,道:“我只带了旧衣服。”

江肃一怔,反问:“所以呢?”

李寒山:“我……我穿过的。”

江肃笑了笑,道:“我又不嫌弃你。”

他终于松了手,退后一些,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再看向李寒山,道:“你若是不能将衣服借给我,我就得穿着白衣在夜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