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章一在纪家一楼的大客厅,满心怨念地擦花瓶。

纪沉鱼回旧金山有一阵了,心情阴晴不定, 好的时候连最喜欢的古董车都借他开, 不好的时候看到他就挑三拣四, 擦了八遍的花瓶还说有灰,问他眼睛长来干嘛使的。

他暗暗觉得纪沉鱼的高兴和生气应当是有规律的, 冥冥之中应当有个自变量在控制着, 而纪沉鱼就是那个被动的因变量。

那个自变量是什么呢?以他浅薄的脑瓜想不出来。

开玩笑!boss的心思谁敢猜!

总而言之, 言而总之, 他又在擦第九道花瓶了——他寻思这活儿也不该他干啊。

所以aber拨通章一的电话之后, 听到的声音是懒散的、敷衍塞责的:“干嘛——”

“告诉纪先生,贺先生说他会考虑回国的事。”aber语气轻快,透着喜悦。

章一没过脑子:“这种事情告诉我干嘛啊, 你不能直接告诉boss吗,非要麻烦我替你传这一趟话, 看我操劳你是不是很开什么!”

贺医生要跟纪先生回国!

aber在那头低低地笑:“怎么样,你不是说最近老被纪先生骂吗?这个好消息由你开口, 你猜他会不会奖励你?”

“好事!”章一电话都忘了挂,抱着花瓶就往纪沉鱼的书房跑, “boss!贺医生答应——”

还没说完,章一就感觉那露着一条缝的房门里怪怪的, 切切的人语声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