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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指挥也受邀坐在女王大帐内,他的职位虽不配和大明皇帝钦封的王爷平起平坐,可是他毕竟代表着天朝上国,又是受奴儿子都司都指挥使大人所遣,所以他和泰宁卫阿古达木、福余卫白音坐在上首,以下依次是各方的主要将领。

“阿古达木,听说你的侄子布和也要参加大赛?”白音双手扶膝,笑吟吟地问道。

“是啊!银琦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又是咱们朵颜三卫的女王,只有咱们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才配得上她。布和是我们泰宁卫骑射、摔跤的第一把好手,呵呵呵,苏赫巴鲁未必就能赢得了他。”

白音淡淡一笑,说道:“英雄不是说出来的,是凭本事拼出来的,布和要是能赢了苏赫巴鲁,我白音会为他献上真诚的祝福!”

“哈哈哈哈,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你啦。”身如雄狮,头发已经花白的阿古达木一捋胡须,老实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祝福,白音一窒,继而冷冷一笑,扭过了头去。

练指挥坐在一旁,将两人的明争暗斗看在眼里,他故作不知地扭过头去,一边端起奶茶浅浅地啜着,一边逡巡着目光四下观察。

冗长的仪式结束了,围拥在高台附近的牧民和部族的战士都虔诚地跪在地上默默祷告,部族的首领们也都结束了交谈,一个个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叼着什么,估计是一些祈愿祝福的话。

活佛从高台上下来了,大红袈裟的喇嘛们举起了长长的鼓号,在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中,他被银琦率领着各部头领迎进了营帐,高据上座,并向他敬献了哈达和酥油茶。

随即,银琦按着短剑踏上了高台,那柄剑是她与崔莺儿交换的礼物,这柄剑本就适合女性使用,而且锋利无比,于是便成了银琦贴身佩戴的宝剑。

银琦的声音虽然清朗,实际上听到的只有高台附近的人,但是所谓的那达慕大会套路牧民们都是耳熟能详的,大家最关心的是女王将在那达慕大会上择婿的事,现在经由银琦亲口证实,牧民们迅速传来,整个赛场开始处处传出欢呼之声。

那达慕大会在几声清脆悦耳的响鞭声中开始了。

第一项赛事是赛马。蒙古人是活在马背上的民族,马术是最被他们看重的一项求生、战斗技巧。就像汉人要考八股,进科举一样,一个善于驯马、赛马、射箭、摔跤的男人,才是草原上的英雄。

杨凌以为所谓赛马就是一帮人骑在马上,有人一声令下便一轰而出,跑到预定地点再绕回来,最先到达的人便是头一名,想不到这赛马还分走马、颠马和快马三项。每一项合格的人才能参加第二项比赛。

那位活佛和大喇嘛们仅是祭典活动就闹腾了一个上午,下午只有一项走马大赛,本来兴致勃勃站在帐外观看的杨凌只瞧见上千号人骑着马,在草原上如闲庭散布一般慢悠悠地前行,实在是无聊之极,恰好昨天睡眠不足,这顶比赛又没什么风险,他打个哈欠,便回帐中睡觉去了。

外边,那些参赛的牧民仍在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他们什么民族都有、什么岁数都有,一个个身着自己最华丽、最干净的一件袍子,扎着彩色腰带,头缠彩巾,骑着洗刷的干干净净、毛发发亮的骏马,在事先设好的一道道小小障碍物间灵巧地行进。

不需要报名,这里也没有会务组来受理报名,只要牵着你的马赶到起点,那就算是参赛人员了,也没有裁判,所有的牧人都是裁判,如果哪个人操控马匹不够稳健、灵活,碰倒了地面的小旗子、小栅栏,那么根本不需要有人指出,参赛者会自己退出比赛。他们敬畏实力,也尊重实力,没有人敢厚颜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