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文姑娘,你若是再不应声,我可就直接进去了!”饶是他假意威胁,她竟也不应。赵令州心下一紧,再不相候,迅速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便见文宁疏正躺在帐中,纵有人闯进来她也没睁眼,紧蹙眉头的模样瞧着似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晨起凉意四起,她竟满面通红,赵令州暗叹不妙,赶忙上前去用手背触她额头和面颊,发觉烫得厉害,应是得了温热之症!

忧心忡忡的他赶紧命人去请太医,芸豆立即放下热水壶,领命而去。

眼看着她这般痛楚,等不及的他亲自去将热水倒入盆中,敷额头必须用烧开的热水,不能掺杂生水,是以他捏着巾帕的一角,将其浸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来回搅动,直至全湿透后才将其捞起,停顿片刻,等着水流得差不多时,他忍着滚烫上手将巾帕折叠起来拧干,而后再叠起来,拐回床畔,敷于她额头之上,只盼着能给她降降温,令她好受一些。

坐在床畔时,他看到紧闭双眸的她薄唇缓缓开合,似是在说话。

“你说什么?”赵令州听不清楚,遂俯身将耳朵凑近,再次凝神细听时才发觉她口中呢喃的是“承誉”二字!

他就在她身边尽心伺候着,可她满心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怪只怪他去得晚,不是她头一个见到的客人,失了先机,原本他已打算放弃,不再为难她,可他父皇又将人抓来,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将她带回宫。既已留在身边,看着她娇弱的模样,他再也舍不得放手,

“都怪我不好,昨晚若是执意进来瞧瞧,兴许就能早些发现你身子不适,害你煎熬了一夜,是我太粗心大意……”

他就这般坐在她身边,覆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自责着,而文宁疏意识模糊,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说话,更无力反抗,任由他握着。

与此同时,乾德帝已然下朝,回正明殿时,离老远就瞧见有人候在那儿,待看清那人影时,赵易泽唇间勾出一抹笑,颇有些自得的意味。

将文宁疏交由令州之际,赵易泽就在想,承誉是袖手旁观,还是会来讨一个说法。

见此状,赵易泽心下暗喜,看来他没有抓错人,这个文宁疏对承誉而言的确不一般!

当皇帝近前时,明黄的龙袍在初升旭日的照耀下耀眼夺目,那曾是独属于他父皇的风采,而今竟被外人抢了风头,目睹这一幕,承誉喉间发堵,垂眸掩下满腹愤慨,违心的拱手向其行礼。

打量他一眼,赵易泽明知故问,“今儿个不是月初,你急着入宫,究竟所为何事?”说话间,皇帝已进得正明殿。

对于他的到来,乾德帝眸中毫无讶异之色,估摸着早就猜到,又何必多此一问?但他是皇帝,皇帝问话不能不答,跟进去的承誉如实道:

“王府中丢了一位姑娘,听闻她被带进了宫,府中人犯事,臣难辞其咎,理该过来向皇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