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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六过了一会儿才找过来,插着腰,喘着气,慢慢地走进被拦在手术室外面的游北,干着嗓子问:“怎么了?”

游北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其他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就在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游北什么都想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最后,居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果陈其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陪着陈其年一起去死。

陈其年活着,他就活着。

陈其年让他好好活,他就好好活。

如果陈其年死了,他就跟着一起死。

这辈子,陈其年无论死活,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别想甩脱掉自己了。

只有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游北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清醒而克制地把陈其年和自己隔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面各自生活了。

他已经一点也无法接受,不能够拥有陈其年的生活了。

江一六察言观色,并不追着问,只是蹲在游北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的,肯定没事的。陈其年那耳垂你注意到没,特长,我妈说这种耳垂都是长命百岁的有福命。没事的,别担心。”

游北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让人把,陈其年,吃的饭菜,给,留住了没?”

江一六点头:“让人给看着了。怎么回事?下毒?”

“过敏。”游北说,“但陈其年,知道,他自己,过敏。他不会,随便吃,东西。”

“你是说有人偷偷给他放他过敏的东西了?”江一六咋舌,“过敏会这么严重的吗?确定不是下的毒药吗?”他还以为过敏就最多是长个痘红个脸打个喷嚏就完事儿了,可回想起陈其年被游北带离开食堂那会儿的样子,基本和下一秒就要嗝屁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