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沉重地说：“上面接到报道，说你们海城已经发了粮食，还出现那么多把扒火车、逃饥荒的现象？”

“眼下这些天，各公社大队根本没办法出工，粮食的囤积量也逐渐减少，灾民们总是要生活的——”

顾维安只觉得胸口发闷。

李爱国的声音有些凄凉，“我来到海城，光是从军区到医院这几里路，硬是因为积雪，足足走了两日。沿途看到的那些风景，又岂会不知你们的现状。”

“离城。”李爱国说着说着，语调便有些哽咽，“你得体谅上面的难处！华夏那么多受灾的城市，不能光因为海城这边情况不好，就不顾虑其他的地方！”

李爱国的话说到此，顾维安原本想要请求带去兰城的许多话，硬生生地咽下了肚。

“你以为吴爱党同志没有去兰城反映情况？”李爱国反问顾维安，“上面将他严肃批评了一通，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陆司令特地让我转告你，可不要犯糊涂！”

顾维安闭上眼，他的心很乱。

“......顾......”

墨白在病房等了许久，不曾见顾维安回来，她下楼刚叫住他，便看到了顾维安正与李部长在说话。

李爱国已经把要表达的内容，都陈述给顾维安，他拍了拍顾维安的肩膀，“我先行一步，等过两日吴首长从兰城回来，会告诉你们海城下一步应对灾情的措施。”

墨白见李爱国走了以后，看着顾维安疲倦的神色，没有问他怎么了，她主动缓和气氛，“我们顾师长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臭臭的？”

顾维安用力地将墨白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在刚刚，他无比艰难地做出了抉择，“小白。”

“嗯？”

墨白的心揪得难受。

“我要走了。”

听到顾维安的这句话，墨白的指尖蜷缩的时候，有些微疼，但还是尊重他的想法，她没有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说：“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