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非但再次食言了,他还不顾云奏的身体状况,对云奏生出了欲念来,实在不应该。

云奏回答傲雪“约莫两三个月”,两三个月当真足够云奏伤愈么?云奏原就体弱,但不至于终日昏睡,受不得雪天,但自从住进了这个客栈,云奏便没有再出去过了。

他愈想愈觉得自己对云奏不起,待得汤药几乎煎好了,他又猛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去买蜜饯了。

他请小二哥为他看着汤药,旋即出了门去。

他到了蜜饯铺子,每样蜜饯都选了些,小心翼翼地从铺主手中接过蜜饯,付过钱后,却发现自己已然囊中羞涩了。

每日的汤药耗尽了他大部分的银两,再过十日,莫要说汤药与蜜饯了,他连房资都要付不起了。

须得想法子赚些银两来才行。

他忧心忡忡地踏着雪往回走,回到庖厨之时,汤药堪堪煎好。

他将药汤从药壶倒出,盛入药碗中,端了上楼,一推开门,竟是看见云奏慌忙地将双手藏入了棉被里头。

这汤药须得趁热服下,因而,他待云奏将汤药饮尽了,方才发问。

云奏本以为自己并未被叶长遥发现,堪堪放下心,却是听得叶长遥问道:“你藏了甚么?”

他从容地道:“我甚么都没藏。”

“你勿要欺瞒于我。”叶长遥取出蜜饯来,展开油纸包,喂了云奏一颗糖金桔,“让我看看你的手。”

云奏含着糖金桔,伸出一双手来,当着叶长遥的面,摊了开来,道:“我当真甚么都没藏。”

叶长遥细细地察看着云奏的双手,后又道:“那是棉被里藏了甚么么?”

“没有。”云奏摇首,将糖金桔的核吐在了叶长遥掌上,继而撒娇道,“我还要吃。”

叶长遥心软得一塌糊涂,云奏身体不好,但先前甚少示弱,更不要说是撒娇了。

他又将一颗甘草话梅送到了云奏唇瓣,才道:“棉被里当真甚么都没有藏?”

云奏颔首道:“当真。”

叶长遥叹了口气,一把掀开棉被,窜入眼中的乃是一张染血的丝帕,丝帕上的血并不多,但却甚是扎眼。

云奏顿了顿,才急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叶长遥将手中的油纸包放于床榻上,又伸手将云奏揽入怀中,才柔声道:“我明白你是怕我担心才藏起来的,我并未生气,亦不会责怪你。”

“我……”云奏微微有些哽咽,“我对傲雪说约莫再过两三个月,但两三个月后,是否真能启程?我其实全无把握。”

“有我陪着你,你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叶长遥在云奏额头上落下了几个吻,又问道,“要再吃些蜜饯么?”

云奏却是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为甚么不吻这里?”

叶长遥遂挑起云奏的下颌,吻了上去。

云奏的唇齿很是热情,将他迎了进去后,又大胆地缠了上来。

其中隐约的血腥味却令叶长遥心如刀绞,若是换作受伤前,倒还好些,但现下咳血,必定会牵扯到伤处……

叶长遥的亲吻温柔至极,让云奏有些想哭,但又怕叶长遥担心,便拼命地忍住了。

他向来要强,很少哭,可在与叶长遥心意相通后,他却变得软弱了,好似有了一处避难所,能供他肆意地倾泻自己的情绪。

最终,他仍是哭了出来。

被叶长遥吻去眼泪后,他坦诚地道:“很疼,我咳血时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很疼。“

“谢谢你告诉我。”叶长遥揉了揉云奏的发丝,“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你是要再吃些蜜饯,还是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