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栗转移视线，“我们的记忆也不至于几年后忘记这么多，其他的记得好好的但是和之前世界相关的信息就越忘越多，你不觉得这两个世界其实不兼容吗。说不定我们回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存在于那个世界的印记已经完全被抹杀了，那你多难过。”

柯晨抓住了她语言中的细枝末节，“我多难过？”她看着认真分析的顾小栗，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你不难过？”

顾小栗抬头，有些随意地说出让她觉得费解的话，“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

柯晨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她刚开始的时候觉得顾小栗是个麻烦又胆怯的人，后来又觉得她温和并且内在坚韧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她是随遇而安惯了，随着自己的喜好搏一搏也行，放手也行，只要她还能舒舒服服地活下去，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

她甚至开始有些同情布莱克，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情侣，那么顾小栗这种女朋友一定是在某些时候很让人觉得受伤的一种。

可是现在她和布莱克几乎是对立面，所以柯晨并不打算做什么善人，“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不属于这里。”柯晨非常认真地把这些告诉顾小栗，“我们应该回去原来的世界，你的父母有可能忘记了你，也有可能他们每一天都因为离开你而过的非常难过，你不想知道吗？”

顾小栗原本没什么的表情开始动摇。

“就算不是为了父母……你就这样一点都不留恋过去的自己吗？”柯晨问她，“有一段时间人们还乐于测试自己上辈子是怎样的人，想要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之类的，现在你有了两段这辈子，你就要把之前的东西全都忘掉？”

顾小栗低头。

“你不觉得可惜吗？”柯晨总结。

顾小栗确实是动摇了，她一直都是很善于听进去别人话的人，柯晨的话她也全都完完整整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