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

“你说的这个狐夫子是什么来头?”

“他姓墨,单名一个殊字。有道是,上善若输,恶贯满赢。进了申国地界,但凡有耳朵的哪有不知道墨殊和姜赢这俩名字的?”

听马后炮这言外之意,好像苏季的耳朵是白长了。苏季并没表现出生气,因为马后炮一路上说话的方式,一直是欲抑先扬,先拍马屁,后放炮伤人。

普通人能被他一句话砸个跟头,一连几炮下来,必定五雷轰顶,外焦里嫩,但苏季却想,这也难怪,谁让他叫马后炮呢?

“我这个朝歌的狐夫子,你们申国人听说过吗?”苏季试探着问道。

“小的就是申国人,至少小的听过。”马后炮抿了一口酒,道:“小的过去跑过很多地界,发现像您这样的狐夫子很多。”

“你是想说我这个狐夫子是假的?”

苏季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马后炮听得出来,也清楚自己说话的毛病,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给苏季斟了一杯酒,打着哈哈说道:

“没说假的不好,但真的狐夫子只有一个。”

“你想说只有那个墨殊才是真的狐夫子?”

“您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听您问的这个问题,想必您一定不知道狐夫子三个字的来历。夫子是申国人对墨殊的尊称,狐字代表玄狐宗掌教的身份。说句您不爱听的,您这个狐夫子才做了几年?又会什么神通?”

马后炮的语气无半点嘲笑的意味,他说的也许都是事实,但这些话进到苏季耳朵里,却变成了否定,甚至是侮辱。

苏季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任谁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否定,苏季也一样。他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连一个字也不愿相信。他甚至想过要掀翻桌子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换做九年前的苏季一定会这么做,以前他火气一上来,管他旁边有多少人,管他桌子上放着什么,他都必须掀个底朝天。

不过,现在的苏季正在平静地坐着。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将这些刺耳的话硬生生听完了。

那一刻,苏季觉得自己变了,九年前的自己绝不会像今天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