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伊姣却逐渐认识到，这位龙王并非是开玩笑。

这群鲛人的生杀予夺，确实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伊姣开始逐渐感受到了那冠以“大巫弟子”的真切份量。

哪怕它只是一个看似虚无的名头，哪怕她现在甚至无法战胜这个宏伟宫殿群中的任何一个鲛人。

但她却可以轻易地决定它们的生死……

这是她的父母，她的师长，所无法教会她应当如何面对的……

甚至给予她这一切的师傅，恐怕也不会那样细致地教导她这些……

因为在谈及她这位大巫师父的时候，伊姣能够从这些鲛人的情绪变化中感知到某种复杂的脉络：

崇敬以及……恐惧……

伊姣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私下询问了一番她的近卫，也就是目前正在外面房间等候传唤的鲛人，它们小声告诉了伊姣答案：

“因为大巫的善，只更多在人的面前展现……”

对方说这句话，无疑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

但它们却同样需要履行，对伊姣的忠诚。

因为它们被任命为伊姣的近卫，便意味着它们需要无条件的忠诚于伊姣。

这也是它们所与龙宫签订那千年契约中，早已应许的。

这让伊姣大概有了一些了然。

也许，在面对非人的时候，她的这位大巫师父，恐怕会与她所熟悉的温和形象有一些出入……

事实上，如果伊姣并不存在这样敏锐认知的话，她现在应当颇为满足地躺在床上。

巨大的宫殿，无数的玩物，珍奇的美食……

也许龙宫并没有网络，但这里的玩乐设施甚至让伊姣这个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存在，也满是新奇。

最为主要的是：

无论她想干什么，想玩什么，总会有应许她意志的存在。

不会有任何反对她的声音。

但只要她有需要：

足够自然的“反对”，也会随之而来。

她的意志，被毫无保留和完整地践行着……

现在，伊姣甚至有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古代统治者们的感受了。

甚至伊姣有些怀疑，她现在所经历和感受的，要远超那些人间的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