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再将叠在床尾备用的一床被子也扯开,再给她盖了一层。他重新在床边坐下,给她掖着被角,问:“还冷吗?”

月皊湿漉漉的眸子里一片空洞,听了江厌辞的话,她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轻轻点头。

江厌辞回头,望向屋内正燃着的炭火。炭火烧得很足,屋子里很暖和。他已试过月皊的额温,知道她没有发烧。

他沉默地凝望着月皊。

良久,他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抱你?”

月皊细细的弯眉慢慢拢蹙,空洞的眼眸缓缓挪过来,望向江厌辞。聚在眼眶里的泪水滚落下去,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江厌辞五官也变得明朗起来。

“是这样吗?”她茫然地轻声问。

不是问他,是问自己。

望着月皊这个样子,江厌辞心里那种陌生的闷涩感再次袭来。

他俯身,推去堆在月皊身上的被子,将纤细柔软的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月皊身上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被禁锢着江厌辞的怀里,紧贴着她熟悉的坚硬胸膛。她甚至可以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弱地颤了颤,却始终不敢抬起来环他的腰。

以前不敢拒绝,如今不敢靠近。

门外,华阳公主和江月慢转身,悄声往外走。

华阳公主眼睛红红,心里又痛又酸涩。待回到方厅,她才哽声道:“我要受不了了!”

被她疼爱了这么多年的无忧小女儿,一朝滚落泥里,如今变得这般低微与悲伤。她一想到日后江厌辞娶了妻,日日看着廿廿当个低微的婢妾,还不如让她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江月慢偏过脸,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湿意,压了压情绪,才颇为感慨地开口:“让廿廿去别人家做女儿我也不放心,有时候想着她还不如将她放在弟弟身边,至少放在眼前。”

“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你是想让廿廿一辈子这么稀里糊涂着,还是想让你弟弟扶妾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