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说太子知不知道江家的事情?”

江厌辞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问,他随口道:“太子虽然出使斡勒,身在千里之外,可皇家子弟对京中大事应当皆有所闻。”

月皊闷声:“哦……”

江厌辞忽觉出不对劲。他抬眼,盯着月皊垂眸黯然的眉眼,隐约品出了几许她的悲意。

江厌辞慢慢皱眉。

回到江家之前,江厌辞不是没有调查过江家的大致情况。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掉。而这一刻,重新被他想起来。

——他记得东宫太子似曾有意求娶月皊。

“吧嗒”一声细微的落泪声,让江厌辞收回思绪,望向水面因那滴泪生出的层层涟漪。

“不希望我嫁给太子,我不嫁就是了。何必往死里欺负我……”月皊忽然一下子哭出声来,哭得好生委屈。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漫身的水面漾起一层又一层涟漪,无声无息又无止。

“谁欺负你?”江厌辞问。

月皊歪着头,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江厌辞的问话似的。

“皇后娘娘,”她吸了吸鼻子,“还有簌、簌簌姑娘……”

她知道,她都知道。

月皊抬手去擦眼泪,眼泪很快弄湿了她手上的纱布。她擦过眼泪,手无力地往下落,刚刚沾到一点水,她立刻带着惊慌地抬起手。她歪着头认真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好一会儿,才重新将手搭在桶沿,纤细的手指慢慢收拢牢牢握着桶沿,她慢吞吞地糯声:“三郎不准碰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