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彻底堵死了信陵君之后细细劝诫、详细商议的路子。

他深吸一口气:“臣知道了。”

信陵君还能说什么?

离开王宫之后,他疲惫地往马车上一靠:“去就近的酒肆吧。”

如此压力之下,信陵君能做的也只有饮酒转移注意力。

大梁商贾众多、商业繁华,酒肆内部宾客如云,嬉笑怒骂、靡靡之音此起彼伏。信陵君在内间落座,待到下人上了酒菜之后,却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知道王兄请他回来,是为了从秦国手中救下魏国。

可事事提防、每每反感,如此兄弟离心,君臣猜忌,纵然他魏无忌有天大的能耐,又能使出几分来?

回想起魏王圉难以辨认的神情,信陵君就心中哀愁。

他盯着酒器食器半晌,没有半分胃口。

片刻过后,掌柜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君上,有宾客赠酒。”

信陵君的府邸门客三千,他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时常会有策士上前讨好。因此他见怪不怪:“拿过来吧。”

掌柜把一整坛酒抱了上来,亲自开封。

坛盖一掀,浓郁酒香立即填满了整个内间,叫信陵君不禁一愣。

清冽液体倾倒进酒器中,信陵君惊讶地端起酒器往面前一凑。

这酒……

他喝过的,不是在魏国,而是在邯郸。

这是吕家食肆卖的纯正蒸酒。

一时间,信陵君心情无比复杂:到底是受了夏阳君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