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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鸣雷眉头一扬,微笑道:“你也有弃东阳的想法?只怕难以如愿。”

郑司楚没再说话。东阳城位于大江以北,与东平犄角相望,本是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本来郑司楚也想着以此为据点,打开局面。然而符敦城一失,这个策略就行不通了。无法扩充战果,东阳城只会让五羊军牵制一隅,如果北军从天水省源源不断地南下,那时局面大坏,实是不可收拾,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弃东阳。但宣鸣雷说难以如愿,他也想到了。东阳刚打下,马上就要弃掉,肯定会被人说成畏避不前。

他们在议事厅等了没多久,诸将便陆续来了。余成功来时,众多将领都向他行礼。余成功的脸色却很是不好,虽然他的计划最终还是成功了,可是这一战五羊军水军损失近两万,陆军损失也有一万多,北军的损失却大概只有一万左右。这样的伤亡比例,此战只能说是一场惨胜,何况他恃作左右手的年景顺也在此战中战死,更让余成功沮丧。等众将坐齐,一个护兵出来道:“申太守到,诸位肃立行礼。”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待申士图走了出来,众将行了一礼,申士图摆了摆手道:“免礼,诸位坐下吧。”

看着座中将领坐下,申士图扫了一眼,慢慢道:“诸位,方才,从天水省发来了一份紧急战报。”

他还没说是什么事,但看他的脸色沉重,一干将领都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一时间议事厅里鸦雀无声,人人都看着申士图,申士图张了张嘴,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诸位,二月九日,符敦城被北军攻破了。”

他说得尚算平静,但座中诸将全都哗然。一直有点萎靡不振的余成功也抬起头,高声道:“申公,天水军情况如何?”

“已退出符敦城,避入山中。”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虽然攻打东阳是一场惨胜,毕竟也是胜利,五羊军上下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这般一个极坏的消息。申士图一直不语,待下面静了下来,这才道:“眼下又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北军肯定马上就会前来反攻,不知诸位有何妙计,解此燃眉之急。”

现在谁也没说话,众将全都看向余成功。余成功也知作为五羊军最高指挥官,自己当仁不让,务必是率先发言。可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申公,此事非同小可,依末将之计,天水不得不救。”

这也是句废话。若不救天水军,五羊军自己的末日就近在眼前。可怎么救,谁也想不好。五羊军刚经历过一次大战,损失惨重,恢复元气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分兵去救天水,又必须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可一旦分兵,之江省的兵力就薄弱了,一旦之江再有失,那就是满盘皆输。申士图虽不知兵,这一点自然也明白,他道:“那依余将军之见,该如何救法?”

余成功沉吟了一下,忽道:“申公,恕末将无能,眼下尚无良策,还请诸将从长计议。”

申士图心想逼他也逼不出来的,他本来就不甚相信余成功了,现在最相信的还是郑司楚,便看向郑司楚道:“郑司楚将军,请可有什么妙计么?”

郑司楚见申士图点到了自己头上,便站了起来道:“申公,天水军之败,对我方影响极大,确如余帅所言,天水不得不救。但一旦分兵去救,之江防御势必薄弱,因此末将以为,应收缩防线,全军撤回江南。”

郑司楚现在名噪一时,是五羊军中名声最响的后起将领,但他这话却也让人大吃一惊,就算余成功都睁大了眼,惊道:“郑将军,你是说要弃东阳城?岂有此理!”

郑司楚这个念头,已酝酿了许久,想来想去,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最可行。他道:“确实,打下东阳,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本不应轻易放弃。然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暂时收缩,为的是将来的出击。先前北军也曾弃东平城,正是如此。”

郑司楚刚说完,一边的叶子莱插嘴道:“郑将军,东平东阳,相辅相承,弃一不可。若东阳守不住,单守东平,便能守住么?北军正是弃了东平,使得东阳城孤掌难鸣,最终被我军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