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酒的纤长而苍白的手停顿片刻,还是温柔地靠前,抚开她额角的一缕头发,“你又没趴在桌子上睡觉,怎么头发比我都乱?”

刚刚的动作像是戳到容汀的神经,一股电流顺着四肢百骸打过去,现在又逐渐熄声宁静。她怀疑自己确实在期待什么,语气有些低落:“辫子没拆,就容易乱。”

听见对方答:“哦,也是。”

这回她们一致没有再说话,容汀余光落在她身上,冉酒似乎和暗色具有与生俱来的契合感,昏黄的路灯下越显得她身影清隽伶瘦,手指白皙修长。

容汀见过她穿着吊带的样子,肩窝里能盛小鱼。她知道冉酒从小臂到肩膀都是一样的细瘦,腕骨总是突起来,腰线盈盈可握。

在出租车上,冉酒枕着她的腿睡觉会硌着她。

她明明吃得那么多却总长不胖,她偶尔黏人似猫,偶尔活泼,会接她的话茬,她朋友也有几个,时常出去小聚。

就是无端显得很清冷孤独,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容汀觉得冉酒这人,有时离她很近,其实又很远。

她突然想问问她的过去。

“你小时候一直在内蒙住着吗?”

冉酒点头:“那边的草原很广,月亮很亮,就是到了晚上蚊子特别多。”她笑笑,“要是有机会的话”

她的语气哽了一下,又是一副轻松的口吻,“如果我以后能回去,就带上你,那边的羊肉还是蛮好吃的。”

原本听到带上她,容汀心思又雀跃起来,却明明见她不太开心,应当是戳中了她某根软刺。容汀笨拙地弥补自己捅的篓子,“不回去也没关系,我听说那边冬天天气也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