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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阳打断她的话道:“无论你怎么说,此事已经发生了。”

小环夫人摆手道:“不不不,夫君切莫着急慌乱,既然要八日后登堂再审,此祸就还有消解的余地。”

骁阳欲言又止道:“我并没着急慌乱,也清楚此事后果,所以才要彻查真相。你既然已嫁入我家,按国中礼法亦属离族之人,若事先不知情、亦未插手此事,待查明之后,不论是谁来处断,我也会尽力保你无涉。”

小环夫人急切道:“原来大人心中还念夫妻恩情,想保我不受牵连,可是你与丁弓氏一族既有联姻,若闹得不可收场,恐怕连自身都难保……为了一个低贱的妖女,你能忍心看着我外公、我舅舅满门遇祸吗?且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同样也是祸事。”

骁阳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道:“低贱的妖女?”

小环夫人恨恨道:“我前天刚刚知晓,原来她是南荒蛇女,难怪那么妖媚,弄得我舅舅成日神魂颠倒。舅舅当年买下这贱婢,原以为他不过是贪图美色,以他的身份倒也没什么。可是舅舅却将那贱婢视为禁脔,沉溺于魅惑,难怪家中知情者皆看那妖女不顺眼。若那贱婢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府中买一奴婢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她偏偏是出身南荒蛇纹族的妖女,竟为丁弓氏一族招来大祸……舅舅就是不听劝,若不是他为妖女所惑,早做处置,哪能有今日之事!”

骁阳沉声道:“你如今也应该清楚了武夫丘与蛇纹族的渊源,无论怎么说,有人劫持蛇纹族女子,你舅舅身为国工却知情不报,甚至与之同流合污、买下蛇女收为禁脔,这就是犯了大忌,参与者皆有牵连。你责怨她为何偏偏是南荒蛇纹族女子,而其人出身如此,这怪不到她自己头上。就算她是人间普通女子,你舅舅从凶徒手中买下被劫持之妇,亦有同谋包庇之嫌。他身为国工就算没能当场缉拿凶徒,也应上报城廓。”

小环夫人似咬牙下定了什么决心,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道:“夫君真的要为了一个低贱的妖女,将丁弓氏一族推向灭族之祸,自身也要受到牵连吗?我舅舅被那妖女迷得神魂颠倒,难道你也对她有什么企图,这些日子已受其惑?”

骁阳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脑门上青筋直跳,却强自压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环夫人:“若夫君不是受妖女所惑,想在我舅舅获罪之后、自己留下妖女另有企图,那我就放心了。此祸事不是不可以消解,有些话,不知夫君想不想听?”

骁阳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道:“你来就是有话想说,那便说罢。”

小环夫人:“有人指认阿南为蛇女,请问可有证据,又是否当堂验证?”

骁阳微微一怔,反问道:“你这是何意?当时情形你定已打听清楚,未及当堂验证、此事也不便当堂验证。但那人既敢指认,就有把握不会搞错,阿南本人就是证据,国都那边自会派高人验明。”

小环夫人松了口气道:“那就是还来得及!指认者只是声明那贱人是蛇女,口说无凭,尚未当堂验证。只要阿南不见了,世上再也找不到她,谁又能肯定她就是蛇女,此案便是查无实据。到了堂上,我舅舅完全可以反告对方收买人证、故意栽赃,事后那贱人却悄然逃走,令我舅舅有口莫辩。此案查到最后,只要阿南不到堂,便无法确定证据;而彭铿氏大人府上的事情,必然也能翻过来、定那人一个诬告。如此一来,我舅舅也就没事了,丁弓氏一族亦能保全。”

骁阳的脸方才是黑的,现在已经变白了,从牙缝里出声道:“阿南怎会莫名不见呢?”

小环夫人突然又起身跪下道:“夫君,你可能认为那妖女可怜,但一个贱女子,和你的姻亲之族孰轻孰重,相信你自有掂量。她就住在我们府上,这便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做得干净,让她尸骨无存,此事便能不了了之。既可保全丁弓氏一族,也能让你不受牵连,更不致使国君与彭铿氏大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