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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开心也是一种修行不够的表现呢?”

江流不禁想。

从小在金山寺长大,他几乎熟读所有佛教经典,一众师兄弟,住持师傅和几个长老都赞叹他有佛骨,可惜江流却一直不以为意。

经书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问题的答案,不知为何,江流明知道正确的结果,却还是感觉那一本本的佛经如同巨石一般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

好在孩童的天真总能让他忘却这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烦恼。

他从不礼佛,也不念经,每天都是和村庄里的孩子捣鼓着掏鸟蛋,逗蛐蛐的活。可每当法明看不下去有意责难的时候,他却又总是对答如流,就连法明也要哑口无言。

每每至此,法明总会苦笑着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为师辩法,却还不如你。只希望为师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造下伟业。”

江流总是笑,笑而不答。

他知道,法明所说的“伟业”,无非是立地成佛。

可是江流真想成佛吗?

成佛说是脱离苦海,可江流却也舍不得那发自内心的笑颜。为什么超脱八苦的时候,连高兴的权力也要一并丢失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江流从小捣蛋鬼变成了孩子头,依旧是山上山下地倒腾。

终于,十八岁的生日到了。

法明找来江流,要让他受具足戒,当个真正的和尚。

江流取下僧帽,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问道:“不剃头,行不?”

“为僧怎可不斩断红尘?”法明反问道。

“师傅斩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