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凝身上衣衫单薄,日落后寒意更浓,抵不住寒意瑟缩着站到了未清宫旁边的角落,祭月瞧着就生出疼惜之意了。无奈皇上用膳,拜月没出来之前,她不敢贸然进去。天气愈来愈寒,外面系着斗篷挡风的祭月饶是常年练功,身体也觉得有些冷了,再回头看看花千凝,双臂抱膀,夜幕下,脸色几乎是惨白。

“千凝,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禀告。”祭月觉得今天皇上用膳时间变久了,她刚进了未清宫,拜月正往出走,见她一脸焦急,“慌慌张张作甚么?”

“花千凝来了。”祭月回答,拜月哦了一声,“那又如何?”

“我要进去回禀皇上,她已经候了一个时辰了。”祭月想要绕过去,拜月挡住她,“我劝你现在不要进去。”

“为什么?”

“皇上今日心情似是不适,晚膳时还饮了酒,你现在进去极有可能被罚,你还要进去么?”拜月淡笑着问。祭月回头望了望门口,还是要进去,拜月无言,抓住祭月,瞧了一眼墙角的花千凝,无奈道:“罢了,我进去。”好歹她常年陪着皇上用膳,所以皇上待她倒不会那般严厉。

“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孙梦未手里正把玩金杯,睨着跪在下方的人,语气微冷,“朕分明说过,不叫你莫要再进来。”

拜月跪在地上,忙回:“皇上,花千凝在外候了一个时辰了。”听见熟悉的名字,公孙梦未瞬间清醒了不少,不过仍是说:“让她在外面候着便是,一个丫鬟值得你们大题小作?”清冷的声音透着威严,拜月心里暗骂祭月,退出去后她也确实把祭月骂了。

花千凝本就一直没有好好歇息过,饥饿乏困,寒意起初让她清醒,但是冷过了头,她开始犯困。花千凝也料到了,公孙梦未极有可能就是故意如此,她恨自己,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她岂能放过。倚着墙角,花千凝思绪越来越迟缓,脑袋发沉,两腿因为站得太久发酸,身体渐渐向下滑,最后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没了动静。

“拜月……”祭月瞧着似是睡着的花千凝,好心道:“若不然叫她先回去罢,这般迟,皇上今日定是不会宣她了。”

“皇上的心意,你又如何知晓。”拜月白了祭月一眼,低声道:“你少多管闲事,你我一起随着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什么脾气你不了解么?”祭月嘴角动了动,还是静默了。确实,皇上还未登基时,脾气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看似温顺却又很有主意,她鲜少发火,但怒极一次,便让所有人都怕了。但,祭月分明记得,皇上还年幼时,心地十分纯善,她陪着皇上游玩,哪怕踩死一只蚂蚁,皇上都会难过的。只是,不知何时,随着年龄渐长,皇上的脾气越来越阴郁,尤其每次朝拜回来,整个人会消沉多日。

子时已过,未清宫大门外会有侍卫守着,拜月和祭月就可回到各自的房间轮流休息。拜月先行回房,嘱咐祭月快着点,祭月搓搓手,轻轻拍了拍花千凝,“千凝,若不然你今儿个先回去罢,子时已经过了,皇上该是不会宣你了。”

“哦。”花千凝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祭月见她醒了也就放心了,说道:“你快些回去,现下天气正寒,回去饮些暖汤再睡,免得着凉。”祭月瞧着花千凝一身单衣,犹豫半刻,终是双手摸向自己的颈部去解自己的斗篷,手突然被握住,拜月不知何时出来的,冷着脸对祭月道:“跟我回房。”

花千凝自顾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浑身已然麻木,倚着墙壁站想走动暖和一下,拜月出声道:“皇上叫你候着,哪个准许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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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相见

祭月拽了几下拜月的衣角,拜月没搭理,花千凝也没有理会,她并没有想过回去,只是想活动筋骨而已。拜月哼了一声,抓着祭月的手腕,“这么晚还不歇息折腾什么,赶紧回去。”祭月的斗篷没给成,回了房还在念叨,“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了,何时变得这般冷血了,你没见她都快被冻坏了么?”

拜月懒得理会,自顾收拾背对着祭月躺下了,祭月咬咬唇,也只好吹灭红烛准备歇下。躺了一会,祭月心里还是不自在,手指戳戳拜月的后腰,被冷声喝道:“别碰我!”

祭月就知道拜月是在意了,有些无言,不过还是凑上前抱住拜月,不顾她推搡的动作,说道:“你又何必在意,我心里只你一个,对她们不过是见着可怜罢了。”

“那你何不陪着她一起睡,抱在怀里,她自然就不冷了。”拜月使劲儿推搡,奈何她的力气抵不过祭月,根本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