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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路向北,再到达沧海的草原甚至长城的地界,寒冷程度则更要加倍。

处于极北之地的长城一旦进入深冬,整座长城都会被冰霜所包裹,真不知道那些长城和沧海那些人是怎么在那样的苦寒之地活下来的。

“往年这时候……该吃炖菜了。”秦轲略微有些忧伤地想着往日里的情形:那红泥小火炉上架着的小锅,锅里都是从山上采来后晒干储存起来的野菜、菌菇。

有些年收成不错,那些叔叔婶婶们出一趟山,说不定还能带回几片腊肉,混合着豆腐在清汤里咕噜咕噜地翻腾,夹起一块吃下去,暖暖的热气一直从喉咙到腹中,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阿布你怎么不说话了?”秦轲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微微转过头,正好对上阿布那惶然的眼神。

他顺着阿布的眼神转过头去,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王玄微全身笼罩在黑色大氅之中,一双眼神深邃得犹如无底洞窟,看一眼,就仿佛会深深地坠落进去。

秦轲浑身一哆嗦,立刻站了起来,想要解释几句,却又一时语塞,他猜想自己刚刚腹诽的话一定是被王玄微听见了,顿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这家伙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然而王玄微只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沉重如巨石,敲击着他们的心房:“跟我来,有事情交代你们。”

秦轲和阿布对视一眼,王玄微却已经转身离去了,倒是弄得两人不得不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军的动静越发浩大,或许是觉得现如今他们已不必再隐匿踪迹,十二万唐军浩浩荡荡地从不同的方向封锁要道的同时,更把这个包围圈向着墨家骑兵不断地收拢。

而在这样无形的压迫之下,这一万多墨家骑兵也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之中。

虽然说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人仍然对王玄微寄予了绝对的信任,相信在王玄微的麾下,不可能吃到败仗,但在这些沉甸甸的信任之下,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

“上将军是不是有些糊涂了?”原先郭开的死忠派汪南纵马向着前方张九新的身侧靠了过去。

一开始他对于张九新还有些不屑,毕竟“叛将”的事情,普通士卒不知道,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也逐渐和张九新摒弃前嫌,彼此开始交换起对行军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