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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我……”秦轲低下头,有些歉意地道,“我去地宫的事情,没有事先跟你说……见到老祖宗的时候,也忘记了提一提你的事情。”

公输胤雪继续摇头道:“我没有怪你,你也不必道歉。我已经想明白了,论阴谋诡计,笑里藏刀,我本就不如三叔,就算是勉强策划,也很难有什么结果。何况这样一来,反而违背了我的本心,要是父亲看见那样卑劣的我,大概也会十分失望吧?我有时候也觉得,或许你说得对,于其陷在公输家这座泥潭里争权夺利,还不如离开了痛快。我二房这些年一直遭到打压,可父亲留下的产业也足够我和胤雨安享一生了。”

“……”秦轲看着公输胤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埋头喝莲子羹。

“你放心。虽然我这么说,但并不代表我从此会失去锋锐。”公输胤雪的手缓缓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三叔有三叔的做法,我也有我的打算。送礼、笼络,或许是能让人为他做事,但如果他以为,人心只是这样简单那就大错特错。家里的族老们,可不是每一个都喜欢他的这套做派。”

秦轲突然抬头,总觉得她的这句话含有深意:“什么意思?”

公输胤雪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字面上的意思。四叔虽然被关,但绝对不代表曾经支持过他的人真的就这样忘记了他。哪怕他们不能再支持四叔,可要让他们投靠三叔,却是万万不能的。但既然他们选择站在三叔的对立面,他们就需要一杆旗帜。”

公输胤雪闭上眼睛,声音低沉:“我就是那杆旗帜。”

“你就是那杆旗帜?”秦轲明白了过来,“所以他们成为了你的力量?”

公输胤雪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端起秦轲面前已经喝光的瓷碗,用勺子再度盛了一碗莲子羹,递到他的面前:“这股力量……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如果真的到了撕破脸的时候,我不见得会输。”

“谁赢谁输,其实都不重要。”躺椅上,公输仁缓缓开口说道,“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公输家绝不能内斗……”

……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袭人的熏香气味,桌子上的药茶也是微微泛着令人嘴中生苦的橙黄,公输仁喝了一些茶水,闻着熏香,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些,胸口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从这点看来,卢神医的药确实管用,但仅仅“管用”二字肯定不够。

公输仁很清楚这熏香之中带有的镇痛效果意味着什么,虽然能带给他短时间的清醒与舒畅,却并不能治愈他的顽疾,相反,甚至会加速摧毁他的身体。

可他需要它。

如果说他不想自己的余生只剩下痛苦挣扎,还想在余生多做一些事情,此刻他必须凭借这熏香和药茶勉力支撑他的身体,让他一直保持神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