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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什么吧,giogio。”我忍着哭腔求他,这个时候我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如果能留下当然最好,“随便说点什么。”

“4岁之前我都和母亲住在日本,”乔鲁诺真的就没头没脑地开口了:“我没有父亲,母亲认为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该放弃自己的享乐,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时常被她独自扔在家里,无数个夜晚,漆黑的屋子里,即使哭喊也没有人理睬。”

……他没问题吧,正常人这种时候不都该说点俏皮话哄人开心吗?他怎么就开始说自己的凄惨童年了。

我没有答话,但乔鲁诺还在继续:“4岁之后母亲嫁到了意大利,日子却也没有变好。我的继父经常虐待我,即使上了学也会遭到霸凌。”

这种时候应该礼节性地搭个话安慰一下,然而太久没听人倾诉,我反应迟钝地僵硬接了一句:“你、你好惨。”

这种ky发言换做是我以前的朋友,早就把我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了。乔鲁诺却不知道是并不在意还是脾气太好,只是看着我笑了一下。

明明沉重又悲惨的过往经由他平和陈述的语调描述出来,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伊莱,”他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轻声犹如叹息般说:“一切幸福都是虚妄的,唯有痛苦才是真实的。人生存在着幸福和快乐,但那是短暂的。反而不幸和痛苦会无时无刻如影随形,充斥人生的各个角落。”

我愣愣地望着他,他就坐在我身边,阳光洒在他柔软披散在肩膀的金发上,闪闪发光。他的五官比起w来说更加柔和,那双湿润的绿眸轻轻眨着,带着怜悯的神色注视着我。

我讨厌被怜悯,可此时来自面前这人的目光却并不会引起反感。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乔鲁诺和普通人不同,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神子凝视着水深火热中等待救赎的人。由他来给予怜悯和同情,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