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不是安分的人,会翻转移动换姿势,当肢体实在伸展不开时,简晓栀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

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侧着身子,一手托腮,眼皮子垂着,慢悠悠地打量她。

“晚上好啊,小不点儿。”

简晓栀:“……”

不到一米八的单人小床有点委屈锻渊的身高,他只好侧曲着腿,占位极大,简晓栀感觉自己没法动弹,活像被镶在棺材里的骨头架。

简晓栀勉勉强强侧身,才留出和锻渊半个手臂宽的距离,“你下来做什么?”

她睡意散去一半,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大红色鸳鸯枕头床单上,还盖着红双喜大棉被……场面委实新婚燕尔。

“…………”

她窒息了。

锻渊张了张口,正打算说什么,垂敛的视线落在她耳根处,忽然弯起唇角,话锋一转就问:“你脸红什么?”

“……是床太红,光线反射懂不懂,”简晓栀见话题有点跑偏,又扯回来,“等等,我先问的。”

“到该吹陶笛的时候。”他说。

锻渊也没细想过是因为独自一人呆在那冰冷死寂的实验室里,面对或玻璃或银色的仪器,隐约觉得身后少了熟悉的呼吸声和心跳律动。

简晓栀:“我不睡试验台了。”所以他们的音乐教学交易就此结束。

可惜锻渊并没有理解人类语言言外之意的精髓,还建议道:“你们人类都这么睡的?我可以帮你把这个东西搬上去。”

简晓栀态度坚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