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傅杳将帽子一揭,黑黢黢的两只眼眶盯着它,“你让我用什么看。”

“……”看着那张可怖的脸,银杏树非常识相的打开了书,“我现在就开始。”

银杏树下,傅杳坐在轿子上,闭目养神。旁边,银杏树的声音缓缓响起:“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这一晚,寺院的僧侣只感觉后院里的风一夜不曾停歇。

从这日后,傅杳便每日准时来树下听书。三娘亦跟着,偶尔有不懂的地方,还会请教银杏树释义是什么。

而银杏树也后知后觉的明白,当初傅杳答应他“让人陪他聊天”的条件,可不就和读书这事重叠了起来。

另外一边,赵兴泰的小本生意也一直没有什么大起色。不过他在品尝了金陵这边的食物之后,渐渐找到了没起色的原因——两地相隔三百里,口味有些偏差。金陵口味偏油偏甜,里水则多喜欢甜酸,这也难怪里水的东西在这边卖不动。

在了解了两地的喜好后,他打算改良一下里水小食的口味,看能不能弄出一样两地人都爱吃的东西。

时间就这样一日日过去,在进入二月之后,三娘发呆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春闱就要开始了。”哪怕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金陵,春闱也成了二月来最热门的话题。

柳赋云因为是南人,也时常被茶楼酒肆里的读书人提及。三娘偶尔路过听到他的名字,总不免驻足静听。

傅杳见了,也不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她去大慈恩寺都成了一个人。

这些,身在京城的柳赋云并不知晓。此时,他正看着床头的匣子怔怔出神。

去年从那不知名道观离开之后,他托人去打听过三娘和那座道观的消息,但始终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个匣子,他也很多次想打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最后都按捺住了。

一夜难眠,次日起来时,柳赋云正在洗漱,房门却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住在他隔壁的祁棠白。

“祁兄。”柳赋云请了他进来,但祁棠白却注意到他脸色不好,不由道:“柳兄你一夜没睡,难道还在想三娘的事?”

柳赋云去寻三娘这件事,柳家人知道后,也就不再是秘密。京城这边,因为这事,定国公都不允许柳赋云再去定国公府拜访。

“没有,只是马上要开考了,有些紧张。”柳赋云也不多作解释。

祁棠白却是叹了口气,愧疚道:“我若是知道柳兄你心悦三娘,当初怎么也不会夺人所爱。”

被他挑起心事,柳赋云呼吸有些不畅,他勉强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祁兄你这次可有把握,我可是听说外面都在押你会不会拿到今年考试的状元郎。”

“这只是大家高看在下而已。”祁棠白谦虚道。

两人正聊了几句,祁棠白突然瞧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匣子,不由问道:“这是……”

“哦,”柳赋云面不改色道,“一朋友送来的土产。”

“原来如此,柳兄真是交友广泛。”祁棠白拱拱手,“那我就继续看书去了,柳兄你若是有心事,尽管找我。”

“会的。”

祁棠白从室内离开后,将手里的折扇一捻,脸上仍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但眼神却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