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关于权力分配的复杂博弈便不一一道来了。

接过虎符的时候宇文循诧异又激动,这场变动中连景修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不料刘玄竟能为自己争取到这样的位置。

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宇文循对刘玄深深叩首。

因为在王阳战败时抵御窦骁军队有功,赵寄得到了些许晋升,但和其它在权力更迭中“鸡犬升天”的人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甚至部分世家子弟还没上过战场,职位便可与赵寄比肩了。

刘玄对赵寄颇为愧疚,让他忍耐些。

看着那群人靠着姓氏便与出死入死打拼到现在的自己平起平坐,赵寄并非不介意,但听到刘玄这么说,也就让步了。

刘玄把他当兄弟,他对刘玄也是这样。

他知道刘玄的难处。

一个周源倒了,凉州还有几十个“周源”。

凉州不是刘玄的根,这里的人都不和他一条心,所以他要和刘玄一条心,在这种时候坚定地站在刘玄那一边。

韩昭依旧是布衣之身。

刘玄并非没有请过他出仕,但韩昭拒绝了。

在韩昭看来,如今的刘玄谋有景修,伐有宇文循、赵寄,不需要他去锦上添花。

他在想其它的事。

王家女之死因一直找不到凶手不了了之,但韩昭一直没放心下来。

那场谋杀中的线索很明了,只是韩昭没办法破解。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他觉得有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随时会掉下来。

……

秋后,凉州城外,车马稀疏。

去年的失败让凉州伤了元气,南边的乱军趁凉州内部混乱夺取了益州大片土地,幸好宇文循及时驱敌才得以保住部分沃土。

少主刘玄听从景先生的建议闭关休养生息,一年过去,凉州才又恢复些许繁荣。

进城前盘查让城门前排起了队伍,队伍中除了行人、牛马,还有一辆不起眼的灰扑扑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

等待的间隙,一只细长瘦削的手掀起了青灰的车帘,探出一个文雅俊秀的中年男人。

他望了一眼周围,叹道:“这凉州比我前两年来的时候还要安定祥和,完全不像去年才大败的样子。”

车夫爽朗地笑了:“这都是少主治理有方的缘故。”

中年男人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早听说刘玄少主英明仁善,如今见平民也这样说,看来的确不虚。”

车夫得意地一扬头:“那能有假?老百姓心中有一杆秤,谁对我们好,谁只顾自家,我们清楚着呢。”

说完他又疑惑道:“但话又说回来,凉州再怎么好也远不及东都,先生为何要跑那么远来这偏僻荒凉的地方?”

男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的主人有一位后辈今年及冠,我奉命去给他送贺礼。”

车夫“哦”了一声,感叹:“你这主人真有心。”

男人一听笑弯了眼,比听到夸自己还要高兴。他应和道:“是啊,主人总是周到又体贴的。”

……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