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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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玉玑睁开眼睛,再次发现昨晚没有睡在自己的房中。她撑着坐起身,转首望向里间的方向。她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眉心轻蹙,眸中染上几缕困惑。

她并非爱哭的人,怎么会接连两日在别人住处哭得睡着?

尤玉玑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垂眸,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倒也完好。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疑惑的种子已悄悄在她心里埋下。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尤玉玑的思绪,她起身,诧异地循声朝里间走去。里间的门竟是半开着的,她看见司阙坐在床边,一阵阵咳嗽。

“你怎么了?”尤玉玑犹豫了一下,将门轻轻推开,快步朝里走去。

屋内药味很浓,比昨日还要浓。

尤玉玑疾步走过去,在司阙面前蹲下来,仰起脸望向她,蹙眉询问:“是觉得不舒服吗?昨天早上便觉得你脸色不太好。让流风去请大夫,可请了?”

司阙意味不明地望过来。

这个眼神,尤玉玑没有看懂。

不过尤玉玑看出来司阙的脸色很差,比昨日还差。

“是不是前晚的暴雨发烧了?”尤玉玑抬手,温软的手心贴在司阙的额头,“好像是有一点,一会儿还是得请个大夫过来。”

司阙刚想开口说不用,喉间又是一阵酥痒,他侧过脸,抑制不住地一阵咳嗦。点点血迹落在雪白的帕子上。

尤玉玑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这一幕。

“去叫流风。”

“好。”尤玉玑急忙往外小跑。她刚跑到外面,正好遇见上楼的流风。

“殿下唤你。她脸色很差,刚刚还咳了血。”尤玉玑急声解释。

流风一愣,快步走到墙角的柜子前,在抽屉里取出一瓶药,连忙走到里间交给司阙。尤玉玑站在门口,焦虑地望着司阙,不由想起传闻来。看来传闻不假,公主不仅仅是体弱。

不多时,司阙不再咳。流风快步走出去,她要下楼去煎药。

尤玉玑走到床边,柔声关切:“要不要躺一会儿?”

司阙垂着眼,尤玉玑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想了想,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流风刚刚提上来的温水,递给司阙。

“喝一些?”

司阙接了。

尤玉玑这才注意到司阙的左手缠着纱布。她记得昨天晚上听公主抚琴的时候,公主的手还好好的呀。

“你的手怎么了?”

司阙喝了一小口温水,才开口:“换弦的时候割伤的。”

今天是尤玉玑心心念念归家的日子,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柔声说:“我得走了,你若还是不舒服记得叫个大夫。这两天晚上都稀里糊涂睡在你这里,实在是打扰了你。”

尤玉玑蹙眉,带着点歉意:“我也不知道怎会睡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叨扰连累你病了……”

司阙瞥了她一眼,说:“我夜里睡不好。博山炉里的熏香一直有助眠的东西。”

尤玉玑恍然。她温柔地笑笑,弯下腰来,将手搭在司阙的肩上,近距离地含笑望着他,说:“他乡重逢是一种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